祭月彼岸(2/4)
顾棠正要答复,忽而嘴里发干。喻渡极顺手递过一杯茶,触手温和,想象也是入口回甘,说的却风马牛不相及:
因为快递的货不对板,因为这盒无辜的草莓实际上一开始就退回去了。因为葫芦是喻渡和床被一起给他的。因为故事其实开始于五年之前:十九岁的顾棠与二十二岁的喻渡,抱月斋三楼,千里醉。因为喻渡每年都放暑假。
顾棠撑着脑袋,看喻渡说的神采飞扬:“如若真要吃,不如就是远些:沿河北上,浮云楼,太白先生也颇爱的。浮云楼,我倒能再喊一个。原籍是明州的,十来年前,到华亭来学艺。淮扬商埠林立,闻说此君颇赚了些钱。去岁成的婚罢,也有三两年未见了。”
那本书无人关注,红艳艳扣在桌面,顾棠盯着上面《石头记》三个字发呆。耳边喻渡的声音又笑:“既过这里,定要尝一尝苏菜。「清淮八十里,临流半酒家。」桂鱼,鳝丝,碎金银,葵花斩肉,俱为上品。又或者北辰坊,全羊席——就是未必好。「万商日落船交尾,一市春风酒并垆。」你原是内行,这里供应的无非往来客商,只怕没有北地正宗。”
顾棠上下将人打量一番:斯斯文文,清淡爱甜,虫豸椒辣敬谢不敏,不是西南是东南——也有道理。再者,喻渡确实比自己矮一点儿。他一直以为是鞋的缘故,想想也有一种可能,比如说喻渡原本就不高。
“家在东南。”
时间凝固在此刻,顾棠手里的笔掉落。
钱塘乘舟,刚好见一见断桥,只是夏日没有冬日好。柳蒲,西陵渡都是相宜。不然就是江都,瓜州渡或者扬子津。那里多的是去新罗的船。”喻渡语速飞快的计划,指尖自淮扬往上划至龙泉府。
江南正逢盛夏,顾棠还在梦中。
为什么最初的一整盒草莓通通食之无味?为什么手机上有个绿檀葫芦?为什么他想不起来记忆里更年少的自己?为什么他会觉得每个夏天,喻渡一定在家?
“自然了,我是南方人。”
“温而不沸,自然细水长流。”
为什么雷雨始终不停?
“你倒如此熟?”
长时间的封锁生活结束,学校也不再大面积使用网络授课之后,顾棠以为自己应该很难看见这种场景了。以至于这会儿他从姑
他想了想,似乎接下来就该轮自己了。顾棠自问腼腆,因而扯了张纸想起菜色来。喻渡已收了图,凑到身边看他写。顾棠余光一瞥,喻渡果然叉着腰,一副高谈阔论的样子:“这个却不好。你是知我的,再不碰什么拉杂重味……鹅也不好,本没吃过的……再就,闻说新罗地近。自然,菹就罢了。羊肉胡饼,槐叶冷淘之类,应有上好的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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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雨幕迅速闪过一道极亮的雷电。
如是而行,满纸词字不过划去十之一二。顾棠盘算半晌,只得又说:“若这样,便自龙泉再去东京,那里与新罗更近——如此,前后约摸一旬罢?”喻渡先是点头,后又问:“龙泉自然两日,东京又一日,怎么一旬?”
“苗疆,怕不是西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