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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凌烟的质问，玄狐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裂纹，脸色渐渐沉下去。

神帝，整个神界，是用邪术踩在无数生灵的尸骨之上，才得以苟活至此。

为死去的生灵，为神魔陨灭而被恩泽的诸天万界，为大义，却该摇旗呐喊。

然而偏偏有人生了私心，不舍这至高无上的权柄，贪恋这无趣至极的神界。

“整个神界，都是错的。”

到底孰对孰错？手中的剑该举起还是放下？

至于顾重，神界与她本有间隙，然而玄狐视她为仇寇，自然是不死不休。

凌烟本就不甚坚定的内心开始动摇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所以，凌烟没法不怨。她可以理解玄狐内心的痛楚与愤怒，却不能原谅她的暴虐与无情。

错了什么呢？”

似乎看出了她的混乱与挣扎，玄狐替她做出了抉择。手中金丝缓缓抬起，幻化为一柄细剑，作出了战斗的邀请。

这数万年，神帝之位都未曾换过人，你们可有质疑过？

——这段漫长的叙述中，听不出丝毫谎言的痕迹。

她总是会温言软语地诱哄凌烟修炼，会替亲友生辰寻各界珍宝，更是日夜待在混沌殿，只怕玄狐无聊。又要为何要横死于至交之手？

玄狐口中低语解释道，这应当是她这一生说所说过的最长的话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慨，以及抱有遗憾的快意。

“小烟，我恨顾重，你该恨我，仅此而已。”

也就到此为止了——”

他们对波云诡谲的阴谋诡计全然不知情，不过履行着守卫神界的义务与职责，却大多落得了神魂俱灭的下场。

为神界，为亲友，为眼前的炼狱，该愤怒死战。

罢了——他又怎么会让你们知晓，身处帝皇之位，万年周期则必将衰亡。

“万界生灵，本自有定数。三界位于众生之上，聚天地灵气，享万物供奉。然而因果相承，总该归还。

凌烟与顾重对视一眼，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。

然而少君，是如此光风霁月的清雅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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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哑声说了这样一句话，言语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嫌恶。

从不知晓的真相骤然被摊开在眼前，扰乱了她们的心神。

神至纯至善，魔至邪至恶，神魔相克，共生共灭。早在数万年前，神界本就该以界为祭，与魔界一同消亡，还万界清朗乾坤，散尽灵气与世间，滋养诸天。

“神界的那些仙神，又何罪之有？”